第一百一十五章 灰飞烟灭

sp;小小的葫芦里倒出源源不断的甘泉，直至将丹炉填满。

    茹娘满意地点了点头，自然所孕育出来的甘泉之清澈，绝非她的法术可以比拟，其效用更非是她的一个清澈诀可以比肩。

    那甘泉在丹炉之内轻轻晃悠着，如调皮的山泉，也如波澜不惊的湖面，又过去了半柱香之久，茹娘这才倒尽了丹炉之内的甘泉，将那双耳青铜丹炉再次放在了丹火之上。

    残存的水分发出嘶嘶的声音，很快便在火苗的舔舐之下消耗殆尽，空气里满是干燥而清澈的味道。

    茹娘心中一动，果然这甘泉洗涤之法不同凡响，这时的丹炉与之前相比，明显已经发生了不同。

    按捺了许久的心终于也不欲再压抑了，茹娘十指在空中一划，似是一个圆弧，又好似一张阴阳图，这便是她起势要开始炼丹了。

    不多时，身旁堆积成小山一样的材料被她一件件有条不紊地投入丹炉之中，正如她在脑海之中的千百次演练一般，每一样材料的投入时间，乃至角度与轻重，都与她所预估的一模一样。而这双耳丹炉也的确长久未曾使用，新鲜的灵植与兽血被投入炉中，激荡起丹炉的欣喜与快慰。很快，袅袅的白烟从丹炉上方袅袅升起，丹方之内，满室药香。

    茹娘不敢有丝毫大意，白露的丹方之中正有记载：药香出，丹液凝。

    这一刻，炉中的十几种材料已经在丹火的作用之下被焚化成了丹液，而这丹液嘛，自然就是成丹能否成功的最主要因素了。

    茹娘额上已经浮现细细的一层汗珠，她正控制着手中的丹火，确保丹火能以最为温和而连绵的方式烘烤着丹炉之内的丹液，并且将丹液逐渐凝聚起来。

    这丹房已经许久未用，而这丹火亦是长年累月的自顾自燃烧着，焚烧着头顶的丹炉。它原本亦是野生的火种，当年不过是被天都阁下的修士拘役来此，为丹峰效力。数十年的自在生涯已经让它忘记了如何作为丹火而焚烧。

    茹娘眉头渐渐皱起，丹液已经在渐渐聚集，标志它正将要凝练成丹药，可就在这时，那丹火野性难驯，竟然渐渐有了失控的迹象！

    越是这样的紧要关头，对于控火的要求越是严苛，茹娘深知此时失败便是功亏一篑，前头的一切努力也全会泡汤，故而咬紧了牙关拼命控着丹火。心中默默计着数，待到时间一到，丹药初成，必须得让炉内丹药出炉经过丹火的二次锤炼。

    “哗啦”

    青铜双耳炉的盖子被倾覆在地，发出厚重而沉闷的声音。

    茹娘来不及去管地上的盖子，面前空中正漂浮着六颗雪白滚胖的归元丹，散发着幽幽的药香，仿佛正在引诱着她。

    炉底的丹火顺着丹炉攀缘而上，幽幽的丹火舔舐着雪白的归元丹，似乎要为它镀上一层坚硬的外壳。

    此时丹药尚未成型，雪白的丹药随着丹火的舔舐而扭曲着形状。

    茹娘更加紧张起来，神识缓缓笼罩住丹火，控制着丹火的一举一动。

    没成想，她高度紧张之下的神识不过略一用力，便得到了丹火的奋力反抗。

    “噗嗤”一声，茹娘看见面前六枚雪白的丹药被丹火吞噬，化作了灰烬。

    幽幽的火苗散发着药香，空气之中也俱是归元丹的香气，提醒着茹娘这一场功亏一篑。